十一子

“我要去透透气”哈利抗议着说，他把汤姆的手指头从自己肩膀上掰下来“这没什么大不了的......”

“没什么大不了的？”汤姆低沉恶毒的重复了一遍“昨天你差点死了，你还被人绑架了——”

“——因为你，我才——”哈利咬牙切齿的说。汤姆无视了他，他接着说道。

“——你却不把它当回事，要是你就这么失踪了我可怎么办？”

他们狠狠的互相瞪着眼睛。哈利遏制住大喊大叫的念头。

“我已经不是孩子了。我可以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你违背了一场魔法协议，你可能会因此而死的！”汤姆目光闪烁，朝他怒吼起来。哈利愣住了，他瞪大了眼睛。

他的......宵禁？这就是他会头疼半个多小时的缘故？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不舒服，就像魔力被抽干了一样？汤姆一来他就好受多了。而他现在才意识到这点。他咽了口口水，感到唇干舌燥。

“我把它给忘了。”

“如果你不想被看成一个孩子。”他吐了口气，并没有放松下来“也许你该不要表现得像个孩子。你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，你也该履行承诺。如果有事发生，你要联系我——”

“——怎么联系？”哈利注意到了那点，他挣脱开来，抱起双臂。“汤姆，你让我如何联系你呢？我连只猫头鹰都没有？”他沉下脸来，有针对性的嘶嘶说道。“难道你这位黑魔王还有手机吗？”

“如果你真的想联系我的话，你本可以在霍格莫德村或者对角巷里租一只猫头鹰。”过了一会，汤姆说道“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
“也许我有事要忙。就像我说过的，我想要透透气——也许你会很惊讶的发现——你可不是我的优先事项！”

他不知何时就开始喊了起来。空气凝固了。有人在门后清了清嗓子。

是纳西莎。

“我的主人，我很抱歉打扰到您——”她说。

 “那就别这么做。”汤姆简洁的说“如果我需要你的协助，我会叫你的。马尔福夫人，您的勇气令人敬佩，我十分欣赏。”

她低下头走出了门去。汤姆紧接着就对准了门，给了它一个“无声无息”。

哈利抓住机会镇静下来，他喘着粗气，试图理清头绪。他一点也不想坐下来好好聊聊他的目前的关系危机。

“你不能把我看成是一个不能照顾自己的傻孩子。”他恨恨地说“”然后又把我当成一名成人看待，你不能指望着我突然弄懂一切。或者更糟糕的是你把我看成——你的随从。这没用。事事不会两全其美。我搞砸了宵禁，我很伤心。所以别对我大喊大叫了——成吗？”

汤姆远远地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。他眯起眼来。

“那有什么可困扰的？”

“什么？”哈利眨了眨眼。

“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安，你又为什么跑掉了呢？你还在为自己出于自我防卫而干掉别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吗？”汤姆扬起了眉头。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哈利的心头。

“我这不是在抱怨。我这叫有良知，叫人格健全——我不能指望你去理解。”

“不，我确实不能理解。”汤姆轻快的说。哈利绷紧了下巴，握紧了双拳。他闭上嘴，把头别到一边。他干嘛要感到心烦？“但我可以听你说。”

哈利紧张的看着他，无意识的绷紧了双肩。接着，他看向了地板。

他们陷入痛苦的沉默之中。

“我不想说这件事。”最终他小声说道。汤姆沮丧的呼出一口气。

“好吧。随便你。你去门外等着，等我和马尔福说上几句就和你一起走。你别想逃跑，要是今晚我不得不去追你，等我一追到你，我就把你碎尸万段。”

哈利不高兴的皱起了眉。

“滚开。”他骂道“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。这不在协议范围内。”

“管好你自己的嘴。要不然我就把惩罚加倍。”汤姆恶狠狠的说。哈利真想打他一拳，然后掐死他。他怎么会想回到汤姆身边呢？他用肩膀狠狠地顶了一下汤姆，走了出去。他才不在乎自己幼不幼稚。他把门甩到了汤姆脸上，沉默的沿着马尔福庄园富丽堂皇的走廊前行。

这一点都不公平！汤姆表现得就像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，他认为他是故意为之的，但他不是。每人都可能会犯点小错，不是吗？他不明白汤姆为什么会那么介意。

真是个讨厌鬼！

汤姆十分疲惫，他叹了口气，放弃了揉揉眼睛的念头。他记得自己明明还挺喜欢这个男孩来着。

这倒霉孩子。他惹得麻烦比他本身的价值还要多——好吧，这可是大实话——他身上有他一块灵魂，这是无价之宝。但是，他果然还是想闷死这个疯癫的小傻瓜啊。

他才没有担心。这是在胡说八道......他只是在担心他会进一步破坏自己的计划。他绷紧了肩膀，面无表情的准备和马尔福进行一场谈话。

这场谈话在数分钟内就匆匆结束了。他打算离开此地。他希望波特最好乖乖的等在门前，没有到处惹事。

“非常感谢你能在找到这个男孩时联系我。”他说。他点了点头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“我很高兴。”

“我的主人，很高兴我们能帮得上忙。”纳西莎小声地说。他转身打算离去，这时他发现对方似乎有话想说，于是他停了下来。“我的主人，我能大胆的和您公开谈谈吗？”

他略微转过头，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那样。
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如果你觉得值得为此冒险，你就说吧。但如果我感觉自己被冒犯了的话，我可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。”

她面不改色，坚定不移的盯着他，她的双手优雅的交叠在一起。他几乎都想赞美起她来了。

“我记得德拉科刚出生那会儿，作为一个母亲我发自本能的照顾他。但是卢修斯却困惑不已，虽然我觉得他到现在也没怎么想明白。他是一位严父，不怎么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，也不擅长和德拉科打交道。”

他讨厌这个话题。

“哈利不是我的儿子，我也不想成为他的父亲。马尔福女士，你的担心是多余的。”他冷冷地说。

“孩子们需要有人能和他们交流，你必须接受他们的怪癖并怀有耐心。”她说，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“考虑到你的身份，我能想象的到，现在哈利一定觉得自己非常的失落、孤独和困惑。他需要划清界限，他也需要关心和照料。并且，如果他觉得自己能依赖你，那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和谐起来。同时，我相信你已经意识到了，他现在已经到了叛逆期，他渴望独立。德拉科也是如此。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和波特一样能照顾好自己。如果你试图打压他，他只会更加叛逆，离你更远。”

所以一句话概括：那就是，处理这个孩子并没什么好办法。这一点帮助都没有。他记住了这些话，他也很感谢她想帮忙的想法。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，继续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。

既然自己既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关爱和情感，那他可以先从设定边界做起。

“我会谨记在心。”他说，再次转过身去了。这值得深思。他现在意识到了过去他只考虑到了自己，他把男孩圈禁在屋里，让他整天胡思乱想，但他从没考虑过男孩的心情。

太棒了！这真是极好的！

哈利已经走到了门口，他顽固地撅着下巴。他分给了汤姆一只胳膊以供幻影移形。汤姆抓住了他，绞尽脑汁的想着要说什么。

“下一次你逃跑之前，我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。”最后，他说。他们回到了房子里。“就像你说过的那样，有人会试图伤害我们。我会尽力照顾你的。”

哈利对此嗤之以鼻。看上去他既不信服也不高兴，汤姆已经尽量让他的声音充满感情了。这个傻瓜。他咬牙切齿，在他们身后摔上了门，又给门上了锁。他的好心情消失殆尽了。这孩子为什么不能接收他说的话，回到更令人能容忍的阶段呢？毋庸置疑，他不能大喊大叫——哦。但哈利与他不同，他不能简单地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在他身上。

接着，他灵光一现。

“哈利。”他抓住了男孩的手臂。此刻，他正准备冲上楼梯，回屋里生他的闷气。“我从没这么做过，好吗？关心蒙蔽了我的双眼。就像你从没被人照顾过一样，我们都知道我们只能依靠自己，但也许我们这样做是不行的，我......我也不知道。我在努力尝试......你知道吗？我知道你也在尝试......”

谢天谢地，看来这起作用了。男孩的表情变得缓和下来，他耷拉着肩膀。

“我......我知道啊。”哈利叹了口气，看来他正在权衡该说什么比较好“只要我们不去犯傻就行？我不知道。这感觉像是——”男孩停住了，他摇了摇头。汤姆不禁想起男孩跑走的原因，也许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说好。

“感觉像？”他克制住自己闯入这个孩子扭曲的大脑的念头，转而以最轻柔的语气诱导着他说下去。很明显，前者更容易一些。但那可能会导致一定程度的大脑损伤，他可不确定以男孩的智商他还能不能承受的住脑细胞的损失。

“这不对啊。咱俩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。是你绑架了我。明明是你长大以后把我的父母干掉了。这不仅不对还很恶心人。”哈利脱口而出。他的表情和他准备转动眼珠来思考喝什么茶，晚上吃什么时一模一样。

哦，好吧。这个孩子就是个傻瓜。

他想了一会儿。接着蹲在了这位十二岁的幼童面前，他想显得自己不那么高大——他才不要下跪，他也永远不会下跪。

“你觉得不舒服是因为你对我怀有感情？”他扬起眉毛，想要证实这一点。他完全能理解，尽管哈利更多是出于社会期望，而他更倾向于私人因素。

“我猜是这样的。”哈利警惕的看着他，小声说道“我是说——你可是伏地魔啊。”

他陷入了沉思。他倒是能理解，但他不在乎。对他来说这个问题还太远了。

“那你在我这里过得开心吗？”

哈利眨了眨眼，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。他红着脸别过头去了。

“如果你不那么吓人的话，那我过得还算挺开心的。”他咬牙切齿的说。他转了转眼珠，没有理会哈利对他的责骂。

“那就没什么问题了。我很确信你该把个人幸福放在首位，你别管别人是怎么说的。这是你的人生，你不能为别人而活。”

“甚至是你？真是令人震惊的利他主义耶。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。”哈利说。

“好吧，总的来说，要是你愿意为我奉献生命，那我就只能坦然接受了。”他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“问题在于，这是你的人生，是你要做出决定。人们会不会记住你，取决于你做所出的那些选择。更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，你要保持怎样的心态。”

哈利又开始沮丧焦躁地看着他。他抓住了男孩的下巴，再次使他的注意力投回到他身上。

“你要知道，眼下你还不需要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。许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。那些成年巫师们仍然在为该站在哪边而困惑不已。至少现在来说你还是中立的，你并不需要在仓促间作出决定。你还有的是时间去考虑。”

他放开了哈利，接着再次拽紧了他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揉揉他的脑袋。于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替代。

“去做晚饭吧。”他转了转眼珠“不要再去想你到底恨不恨我了，也不要再去思索社会上的那些事了。这事该放放。”

“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？我是说，你就像老学究一样。”哈利说。他忍不住心烦的抽了抽脸颊。哈利笑着接着说“但你是真的只有16岁吧，是不是？从技术层面上说，你就比我大三岁。天哪，太可怕了，你这个伪君子也没成年！”男孩愤愤不平的说。他笑了笑。

“可我还是比你大。而且从技术层面上来说，我可是很快就成年了呢。至于知识方面嘛，我可是很聪明的哦。”他懒洋洋地说。

“你真谦逊。”

“我更倾向于这是对我的能力和世界观的一种自信。社会几乎影响不了我，这使得我能更加客观地看待社会的缺陷。这可是常识。”

“你这只是自说自话罢了。”哈利小声说道。

“不，我很确信时间能证明我是对的。”他语气轻松地说，他是认真的。他发现只要哈利一觉得他在开玩笑，他就会嘲笑他。虽然男孩看上去一头雾水，但他并没有想笑话他。

“关于宵禁的事我很抱歉。”过了一会，哈利说道。

“这是应该的。”

哈利眯起眼来作为回应。

“你个傻瓜。”男孩皱起眉头“你该这么说：哈利你就这么走了，这没啥。我很抱歉在整件事中表现的和一名精神病一样。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行为。我很抱歉我朝你大喊大叫。”

“我不像你，我才不会背离自己的天性而去道歉，我也不会去找什么借口。”汤姆说“我又不是那个忘记了魔法协定的傻瓜。”

“我真受不了你。”

“我不该朝你大喊大叫。你的行为是......在你被误导的前提下是可以理解，我不会因为我表现的和一名精神病一样就心生歉意，毕竟那是你的错。但是我原谅你了。快去做饭，我都要饿死了。你不是说你想做饭吗，现在是你给我留下深刻印象，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。”

哈利盯着他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，接着他气鼓鼓的问候了一下小天狼星，朝着厨房走去了。他狠狠地咒骂着。

那个笨蛋别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，接着它跑到了哈利身边，留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。

半个小时过后，哈利把他喊过来，说饭已经做好了。他都没发现从何时起自己被驯化了。

这都是哈利的错。

这个白痴。

披萨惊人的好吃。

Ps：大家觉得我翻译如何？需不需要找个校对？感觉有些英式汉语的成分耶。